December 15, 2007

第一次 x 驚奇之旅(下)

上回還沒說完,繼續說,
這個設置在口譯間的麥克風系統,
真可算是極為老舊,
過往做了這麼多次練習,
去過這麼多個場地,
我也沒看過這個系統,
頻道?只有一個,
換言之,中文或英文口譯都從同一個頻道出去,
聽眾切換頻道的方式?
就是戴與不戴耳機的差別了,
每次口譯語言轉換,
就看到台下一群人拿下耳機,
另一群人戴上耳機,
畫面也算有趣。

既然看不到一起口譯的對方,
那麼換手該怎麼辦呢?
我們後來決定敲隔板,
敲隔板難道外頭的人不會聽見嗎?
事後和在外頭戴耳機聽的同學查證,
他們並未聽到敲東西的聲音,
這也算是拜麥克風收音效果不佳之賜吧。

會議開始之前,
我們約定大概二十分鐘換手吧,
會議開始了,
同事先開口,
我在另一間準備,
還看了看時間流逝,
雖然聽不見同事的翻譯內容,
但至少聽到有人講話的聲音,
到了十分鐘左右,
我突然聽到敲敲的聲音,
不是才十分鐘嗎?
心裡雖然覺得奇怪,
但還是接過來開口了,
二十分鐘之後,
又換手回到同事身上,
這回不到十分鐘,
我又聽到了敲敲的聲音,
咦?怎麼這麼快?
但我還是接手了。

做完了第一場,細問才發現,
原來我這個同事,
根本沒做過同步口譯, (!)
而根據外頭同學事後轉述,
同事的譯文很貼原文,
而且據說支離破碎,
還有很大的喘息聲...

但我想,
雖然這樣是同事做少、我做多,
起碼撐完這一天吧,
至少隔天就換人了,
結果中午時同事告訴我,
他先前就和主辦單位說過了,
下午兩場裡的最後一場,
他有事要先走,
所以最後一場我要自己做,
我要自己做整場? (!)
這個主辦單位...
到底還藏著多少事情沒跟我說啊...

到了下午第一場結束後,
同事還真的領完錢就走了,
(薪水是現領,同學都說我應該跟同事要薪水,不過...)
我跑去和主辦小姐微微抱怨,
他們才去拜託不知哪來的小姐,
幫我擋了整場中間的十分鐘左右,
才好不容易過完這一天。

做完之後,
我找了個地方發呆半個多小時都沒講完,
我還是生平第一次,
出現講話講到想吐的感覺,
但總之完成了這一天的任務,
隔天因為是和學長一起做,
情況就好太多了。

希望下回經驗,不會這麼驚奇囉。

December 9, 2007

第一次 x 驚奇之旅(上)

雖然還有其他稿子要趕,
不過既然這是第一次,
還是花點時間寫寫經驗好了,
畢竟這種奇妙的事情就和新人獎一樣,
沒有再拿一次的機會。

話說我前幾天,
完成了第一次、為期兩天的同步口譯,
特別的是,
我是在開場前三十分鐘,
才知道自己要做同步,
這個主辦單位真是@#$#@%@%#,
從我第一次和他們接觸到會議當天,
起碼已有三個禮拜,
從頭到尾都告訴我是逐步,
會議前一個禮拜,
我還曾寫信給主辦小姐,
請他們提醒講者,
因為是逐步,
三十分鐘演講時間
頂多只能準備十五至二十分鐘的稿子,
主辦小姐還回信說已經提醒,
這應該就確認當然是做逐步了吧,
結果當天居然告訴我:
「哦,應該算是同步吧」,
「算是」?明明就是吧。
我當場沒有火大,只是臉上很多線,
結果問了當天要配合的同事先前知不知道是同步,
(這位是主辦單位找的人,我不認識)
她的回答是:「哦,知道啊,一兩個禮拜前吧」,
我臉上的線就更多了,
所以,他們從來沒打算事前告訴我就對了。

時間倒推回進會場之前,
我在外頭看到會議海報,
就順便看了一下議程,
呃...怎麼跟我手上的完全不一樣,
時間區塊不同,講者不同,
我知道有時臨時會出現講者因故缺席,
所以臨時調整的情況,
不過這也差太多了吧,
第一天五個講者,
我就在海報上看到三個不認識的名字,
我還告訴自己:
沒關係,臨時再準備一下吧,
反正是逐步,還有時間思考一下,
(我這時還以為是逐步)
進到會場詢問主辦小姐,
(這位主辦小姐可是一直跟我書信及電話往來,可不算陌生人吧)
結果她說:
「哦,那個海報是我們之前印的啦,你拿到的才是正確的」,
然後就笑笑地離開了,
雖然說這解決了我的問題,
不過以前參加過這麼多次國際會議,
我也是第一回見到,
這麼早印好海報但出了錯,
但完全沒打算補救的主辦單位,還真是隨興。
(一般而言,至少會印成A4紙貼住原來的舊議程吧...)

第一天和我共事的這位小姐,
是主辦單位另外找來的,
之前我全沒見過,
也不知她同步要怎麼搭配,
(呃...本來是逐步的啊)
見到口譯間也是個奇妙,
空間好像比平常小,
所以椅子是...那種辦桌時或選舉造勢場合專用的
紅色塑膠椅和白亮亮鐵鋁製椅子,(!)
後來我就坐在這東西上完成兩天會議,臀部很痛...
這麼小的空間,要怎麼塞進兩個人呢?
我還在想的時候發現...
一間口譯廂只有一把椅子、一副耳機、一隻麥克風...
兩個人要分兩間坐。(!)

哦,這次經驗的驚奇之旅還沒完呢,
只是我有事要出門了,回來再續。

December 4, 2007

感冒成群

最近朋友似乎同聲一氣,全都一個接著一個感冒,有人咳不停,有人全身酸痛,有人聲如鴉,有人徹底失聲,這一波的天氣多變化,氣象局都一直失誤,雨呢雨呢,幹嘛要我帶傘,不是冷天氣嗎,怎麼醒來陽光刺眼。

首次工作即將登場,很緊張嗎?很可怕嗎?很擔心嗎?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身邊人似乎比我還記得這件事,我現在只祈禱不要感冒,否則沒有聲音的話,到時候場面就...尷尬囉。

December 1, 2007

我也想 出去玩

最近學長出國玩了一趟,回來之後看來心情不錯,讓我也動了出去玩的念頭,後來在網路搜尋比較一番,發現其實留在台灣玩,比出國玩耍更貴,怎麼會這樣呢...?

不過說是想出去玩,其實也只能說說而已,因為還有很多稿子沒有譯完,說到這裡又忍不住想抱怨某些主辦單位,做事實在是拖泥帶水,明明是同一件事,為什麼拖這麼多次發稿呢?但只是要主辦單位其實向來如此,只有催稿的時候特別準時而已,付款的時候都會不小心(?)延遲或遺忘,譯者得要自行詢問才行。哎呀,怎麼說得好像譯者是催帳公司人員一樣。

翻譯這個行業可能也有莫非定律吧,客戶們都會不約而同一起發稿(或一起休息),但最近眾客戶們好像都沒打算休息,接下來幾個禮拜,事情都不少呢。

今天朋友問我:你最近會不會覺得,自己好像是筆譯組學生啊?答案其實不是「好像」,我現在的工作內容,「根本就是」筆譯組呀。

心裡的確很想放假,也想打定主意把手機和電腦關掉,不過正當決定要這麼做時,啦啦,工作又出現了,會不會接呢?當然會,誰叫我現在是「新人小朋友」嘛,沒有「工作不接」這個選項。

我好想出去玩,不過決心和放假日一樣,怎麼等都不來。

August 29, 2007

不安

有些人極需要安全感,如果說陽光、空氣、水是生物存活的必備條件,他們可能會為了安全感,而自願放棄三者其中之一,毫不猶豫,那或許會似蛾望見光的狂喜,奔跑而去、迎面而來,不論那是旭日光、或是亡命火。

有些人,安全感可以自體繁殖,只要有一絲湧現,很快就能散佈蔓延,彷彿春日抽芽,一陣暖風便全數甦醒,各自競相生長;但有些人,安全感的缺口卻像排水孔,抓不牢也留不住,一啟口便止不住地瀉,慌亂焦急之間才發現,活塞走失了。

當他們的安全感需要源源不絕的後勤補給,卻走進口譯廂,似乎便成為末世預言,將見證目睹災難的開始,眼見水深及腰、地處低漥,而方舟,卻已遠颺。口譯廂裡,有茶水、有電扇、有光,但安全感請自備,小店只提供不安,走進口譯廂,透過玻璃看到的世界,有時正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夕,洪水未至,但已嗅得到氣味。

口譯者的不安,當聽糊了某句話語,就如夜奔時刻嗅著一陣暗香無法分辨,繼續急行,世界或未因此出現任何改變,在場眾人亦未自耳邊聲響起落覺察,但遺憾苦惱如籽,已暗暗落入人心土裡,悄悄醞釀發芽。

口譯者的不安,在微妙的兩三秒間擺盪,因緊張的喘息膨脹,語言流瀉如舞,一頓地與一揚手之間,究竟還有多少餘裕迴旋,才不至於突兀窘迫;再度啟齒之前,究竟還有多少毫秒吐納,才不至於讓不安微粒飄散會場之中,又會因為多少沉默杳聲,讓眾人回首尋音信,如上望夫崖。

口譯者的不安,當唐吉軻德還有風車為目標,走進口譯廂,前方卻不是講者,而是一堵牆、一根柱、一片黑幕或一張空桌,他們總會說請你遷就、請你體諒、請你明白,但如果因此砸鍋了呢?能否也向聽眾說請你遷就、請你體諒、請你明白?倘若下令將口譯廂設計位置不良的會議空間炸毀,島上的場地應只剩寥寥無幾。

安全感必須自備,就像是氣喘噴劑得隨身攜帶,隨時鬆馳緊繃的聲線或腦神經,因為假若彈盡援絕,陣亡的只有口譯者自己。

August 5, 2007

Wikimania2007完畢...

維基年會三天活動,再加上之前一天的公民新聞學研討會,一共四天在都待劍潭青年活動中心,很愉快,很值得。

老實說,原本只打算去公民新聞學+某一天的維基,以為這些議題離我很遠,雖然頻繁使用維基,偶爾也會動手,但自認似乎遠不及狂熱的程度,坦白一點的說法,本來只是因為GVO全球之聲的創辦人會出現,覺得應該要去打個招呼,聊表地主之誼。

但是後來卻意外轉了個彎,興致愈來愈高,最後連閉幕頒獎都參加,實在不我的預期範圍之內。雖然說議題有趣,但讓我留下來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人。

除了和原本認識的人見面,還遇上了好多新的、有意思的人,來自西班牙的博士生,對於我的每個問題都認真思索回答;來自新加坡的GVO區域編輯,不只健談,更溫暖熱情;和日本編輯聊過,才發現翻譯研究題目原來相似;還有其他來自GVO的大人物,非常和善,更關注未來發展;那些知道與不知道名字的面孔,每回在走廊上遇見,總會有親切的笑容相隨。

這是第一次面對面看到譯稿的原作者,感覺相當神奇,好似在網路會遇見的人,突然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而且因為翻譯,彼此之間的關係拉得好近,這也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以往參加的研討會,到了第二天、第三天,與會者都會自動逐漸減少,可是這次不同,好多人都貫徹始終,每個人的熱情,並不因為時間而消退。

今天結束之後想到,就像黯然消魂飯一樣,這麼好玩有趣的會議,萬一沒有下次該怎麼辦?!

June 29, 2007

數位相機

我竟然買了一部新的數位相機。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和相機的距離遙遠,對於入鏡,我一向是能閃則閃,拍照過往也不是我的生活習慣,不過我還是去買了一部新相機,CASIO EX-Z75

決定買新相機,是因為家裡原有相機實在太沉重,就算想帶出門,看著這麼巨大的相機也會猶豫再三,而且準備出遊之前,朋友已經放話,這次再沒有拍攝照片回來報告,絕對會遭到圍剿。

不過我還是只能承諾也許,也許有照片,也許會分享,也許...。

June 25, 2007

無味巴黎

借給我一本書,《八月寧靜》(ISBN:0195488911)。

香港女子與巴黎、台北及香港,居住,並且書寫,她花了三分之一的篇幅描寫巴黎,晃盪咖啡館、走逛(名人的)墓園、比評左右岸,但看完卻沒有感覺、沒有畫面、沒有聲響,只記得三不五時就提起作家聞人,那些恍若巴黎神主牌、異國風味的名號,沙特、西蒙波娃、普魯斯特,就像佛號有念有保佑,屢屢背誦,可是似乎沒有意義。也許她貪戀寧謐,特意描繪巴黎的靜,寫得太成功了,於是我看完後想不起巴黎如何生活、如何動;如果要記錄細碎的巴黎,刀工卻又不是太細;是不是因為,類似的巴黎場景過往在其他媒介裡已過度曝光,所以我看畢她筆下的巴黎,腦海中的定格場景一片黑漆漆。

也許是因為我未曾到訪巴黎,但熟悉台北及香港,因此那兩段故事便清晰可見、明白容易,看著文字,我就聽見聲音。與巴黎不同之處,她在香港與台北沒有亟欲追索名人足跡,只是生活;因為是生活,所以不那麼刻意造作;若如斯平實過日子,而非追捧某種高尚至流俗的巴黎印象,而非再次重申左岸優於右岸,或許在閱讀之時,不會覺得巴黎這般平面乏味如紙,好似翻開目錄,她所想寫的巴黎,便已明明可知。

當巴黎的異國風味早已商品化,再見巴黎的八月寧靜,沒有感覺太多新意。

June 15, 2007

回到現實裡面

無論結果如何,終究暫時脫離了考試的緊箍,憑實力也好,靠運氣也罷,一切都已劃下句點,假若是一場夢,鬧鈴聲響也自遠處而來,要我們交卷清醒。

回到現實裡面。

現實是,就算毫無實力,只依仗著運氣,在眾人意外聲中闖過考試,也仍是個論文沒寫出來的研究生;現實是,通過了考試,也沒有人敢發夢第二天便順利無虞;現實是,地球暖化也未因此而加速或緩步。

可能我看起來太常發夢,人們總是習慣對我警告再三,但其實誰不瞭解自己呢?只是選擇承認與否的差異。

聽了這麼多次警告,不禁開始懷疑,一切究竟是努力加運氣?還是運氣加上施捨?現在的局面,好似那所有經歷與我無關。

回到現實裡面。

未來還有無數困難,也將會有重重挑戰,沒有人膽敢期待前景會如順風風帆,更沒有人妄想一路平安。

老實說,得到出乎意料的結果,我從沒有喜出望外,困惑、疑問、訝異、思索,異常而大爆冷門的賽果,連主角都還沒準備好接受。

回到現實裡面。

但是,我只是偷偷想問,在回到現實之前,我可不可以先奢侈地放鬆兩天?兩天後,我再回到現實裡面。

May 20, 2007

紛雜思緒

最近不太好眠,但我不太願意用大考前夕以為解釋,於是怪罪天氣,這陣子偶爾太冷、有時太燥,蓋上被子太暖、踢開被子太寒,當每位老師都細細囑咐保重身體,連睡眠似乎都動輒得咎。

有時我實在不明白公務人員的心態是什麼,在最近極悶熱的幾天,學校卻毫無人性地張貼冷氣設備檢修,整棟樓冷氣停用的無理公告,在無窗戶的教室裡,昏頭轉向與揮汗如雨不足以形容其慘況,我們不是明明才剛告別冬天嗎?我們不是明明才剛離開寒假嗎?怎麼從來沒有人想過,冷氣檢修可以在寒假實施?我不清楚科技是否始終來自於人性,但確知制度肯定從未考量人性,人們也絕不會因「敬請見諒」而息怒。

每當一段時期的結束,總會想翻閱往昔照片,我不明白,從前怎麼見鏡頭而不驚、喊拍照而不懼,我也遺忘,究竟從何時開始,聽聞要照相便想逃,看著自己模樣便覺困窘,或許是因為自我意識,如果不照鏡子、不看相片,五官長相便任憑想像,但用相機記錄後的臉面,便正式定稿,沒有再幻想的絲毫空間,只能接受這現實狀態。總之看著從前,就好像回到無憂年歲,那個相信未來還有無窮變化的時代。

媽媽去廟裡拿到一支籤與一個平安符,這是家裡表達對考生關注的方式,也許只是為了心安,也許只是為了想像,人們默默祝禱,希望獲得不見影者的關照,但倘若每人都對祂許下同樣願望,祂的處境又會有多麼困難,所以做人難,做神又何嘗容易,能力愈大,困阻與煩惱也以倍數成長。

這個研究所,總是逼迫人們面對自己,錄下影像再看一次,錄下聲音再聽一遍,聲調太高、手勢太僵、速度太快、抬頭太少,先拆解再重組,順手來個大改造,如果三年前的我能夠乘時光機前來,能否認得此刻的我?倘若無法辨認,究竟值得恭喜或令人遺憾?而這段時間的流逝,到底是召喚出原深藏的潛質?或是穿上原不存在的第二層皮膚?現在好像無處尋解。

為了調整作息而早起,腦海尚在混沌。

而外頭,又是一陣滂沱。

March 31, 2007

曾經遺失的美好

今年的天氣總是不合時宜,在嚴寒之月忽燥,在春暖之月驟寒,溫度也總是暴漲暴跌,不知是否因氣候影響,連情緒都難以穩定。

這一年多以來,有一段時間,上課忽然變得好可怕,從捷運出口走到教室的那段路,曾經是我反覆掙扎抗拒的畏途,步履無比沉重,前路如此漫漫,就算提早到了學校,我還是寧願坐在旁邊的公園裡發呆,非得最後一刻才走進大樓。

當時的光陰就像定格播放,秒針每走一步都吸引目光,抬頭翻譯腦袋裡一片空白,支支吾吾到結束簡直慘案,偏偏到了檢討時,上一刻鐘該想到的句子,此刻才浮現只能後悔遺憾。

那時候每當語畢,就看著自己的雙手失控顫抖,確切感受到軀體其實不受思緒控制,大腦都止不住,再理智也無用。

我當然不後悔進來念書,但我慌,手足無措的慌,知道目的地或許在不遠處,但在荒煙漫草間找不到路,後頭還有未知敵人追殺進逼,那一瞬間,真的記不得做譯員的愉悅何在。

於是我很懦弱地逃離。

用著織造的藉口,我留在家休息,花時間向內探索問題的源頭,但多數時候就像在農曆年前的迪化街裡尋人,很嘈雜、很混亂、很多臉面,只覺得缺氧眩暈,可是看不到地面,一切虛幻而不真實。

終於有一天,事情出現了一絲變化。

這個變化一點也不戲劇情,也沒有背景音樂伴奏,更沒有炫麗花火陪襯,我只是見了一張臉,一張因為聽完翻譯而明白某事的臉。

那一刻,我想起翻譯只是為了幫忙,我想起最初所做的翻譯,只是為了讓另一個人看懂眼前的方塊字,當然那不是一次完美的翻譯,(事實上完美的翻譯根本不存在),我想起翻譯的功能不是為了我自己。

那張臉面的主人不知道,他的一個表情促使我回想起好多事,學校的環境太令人迷惑,每個人的中英文都好得不像話,於是慢慢慢慢,讓人記不得翻譯原初的目的和功用,我們只想著填空,填語句的空、填意義的空、填語言的空,總是追趕著不足,最後只覺得喘,而不覺得樂趣。

所幸從那一天起,我又一點一點,回頭撿拾曾經遺失的美好。

我又明白了一些小事,一些在字彙表不會列舉的小事。

March 20, 2007

信心下落不明,協尋中

如果信用卡失蹤,
我可以辦理掛失,
再申請一張新卡;
如果身份證失蹤,
可以什麼都不做,
至多不參與公務,
不參與人口計量;
如果記憶也失蹤,
或許生活更容易,
每天都同樣新鮮。

但如果信心失蹤,
人們該做什麼?

每天每天,
嘗試平靜地生活,
安穩那麼微小,
但又那麼遙遠,
有天我發現信心走失,
靜默離去無聲無息,
連備案都無法描述說明,
更別說追蹤腳印。

但我需要信心,
請問到哪裡補發?

March 16, 2007

巨型的疲累與失落

每當過程走到結果,無論好壞優劣,我總感覺到巨大的疲累,就像每次愉快的旅行結束返家後,幾乎無一倖免地得感冒兩三天,忙碌工作告一段落後如是,得知考試結果後亦復如是。

拖了好一陣子,漫長的徵選過程終於劃上句點,我在此岸,望著獲選的渡輪駛向彼岸,最糟糕的是,我甚至不知該用什麼情緒應對這一切。

抱持期待後的失落,就像是眼前有希望黑影晃動,看得見抓不著,原本只以為是因為希望難以捕捉,後來才知道只是飛蚊症,希望只是幻覺。

他們說你要選這一條路,「那是你唯一的救贖了」,但他們忘了說:「可是你就算順從,也得不到救贖」,只讓我一個人茫然以對,就像是排隊等了好久,最後只吃到味道還好的甜甜圈,走上那一條路,原來只是為了看看勝利者的姿態。

這世界本來就很不公平,以為努力可以彌補什麼的想法,一開始的假設就錯,我第一次明白,什麼感覺是想哭但哭不出來,不僅因為哭無法改變現況,更因為我找不到哭的理由,想追究原因都找不到標的物。

當我買票走進電影院,平常都會看到最後,縱然劇情再爛、演員再糟,我還是想知道結局,但面對眼前這齣戲,我想起身離席。

我會認真想想,已經知道結局的電影,還要不要繼續看下去。

January 23, 2007

自從決定暑假進"香"團之後

將來而尚未來的暑假,
說好了要帶同學去/回香港,
(老實說我不知道該用哪個動詞)
自從決定之後,
暑假就多麼令人期待,
(明明暑假之前還有巨大的專業考)
想到就開始搜尋、查找、編輯資料,
與此同時,
也順便整理對香港的記憶。

我們的進香團裡,
有基督徒,
所以星期日要上教堂;
有茹素者,
所以要先查找素食店;
真的,
因為每次在香港的時間點與同伴不一樣,
都會有意想不到的功課,
於是每次到香港,
都感覺不一樣的新鮮。

不知道為什麼,
想到香港與澳門就會有一種很高興的感覺,
其實也去過其他地方,
但不會有那種感覺,
不會想一去再去,
我還在探究原因。

他們都說七月還好久,
這麼早開始準備做什麼?
但他們都不知道,
我總是在離開香港機場的那一刻起,
就開始揣想下一次在香港的日子。

我已經列好素食店清單了,
我已經找到旅館附近的教堂了,
我已經開始計劃了,
現在還是一月,
我已經在想七月的事了。

明天起床,
我要把行程全部排出來,
在腦海裡先再逛一次香港。

January 16, 2007

混搭Skype與口譯服務的公司

最近發現一家公司,
結合了網路與口譯服務,
名稱叫Language Line
據公司介紹,
他們可以為客戶提供170種語言的即時口譯服務,
這裡有他們的語言種類表
也就是說,
未來如果台灣商人要和羅馬尼亞廠商用Skype談生意的話,
或許就可以仰賴這間公司的服務,
不用擔心雙方語言溝通問題,
每分鐘收費3.95美元(約100元台幣),
這也許是國際商務的趨勢,
也是口譯員的另一種出路吧。
除了電話口譯,
該公司也有提供其他口筆譯服務。

根據網頁上介紹,
任何人在連線電腦前,
只要手上有信用卡資訊,
填完一張表格,
再依據資料撥打免付費電話,
就能立刻在幾秒鐘內與口譯員聯絡並取得服務,
細節如何我倒沒有試過,
不知品質與效能如何就是了?

新發現的市場,記錄一下。

January 6, 2007

[推薦] 台北當代藝術館 赤裸人

2006年的最後時刻,我到了台北當代藝術館,看「赤裸人」,反思人們在社會裡,赤裸、被迫赤裸、遮蔽、試圖遮蔽之間的關係。

我不是個具有太多藝術天分的人,看著電腦動畫的大海波浪,我不會想起什麼恐懼或命運糾葛;聽見作品裡女子無端尖叫,我只覺得吵鬧,不過這次在「赤裸人」裡,我看得很愉快,亦有諸多思索。

這是個什麼樣的展演?如策展人在手冊說明裡首段所言:

「赤裸人」探討全球化時代下,為了反恐、疆界管制、遏止非法人口流動、確保國土安全、避免社會動亂,一種隱性的、常態性的、世界性的戒嚴或例外狀態,儼然已經變成人們日常的生存方式。人,在政治權力與法律保護隨時可能被剝奪的情況下,已經變成了赤裸人。


換言之,這個展覽關注國際議題、移民問題、戰爭、政治、殖民等面向,多麼令我著迷鍾愛與試圖了解的話題,因此拜訪,似乎成為我必須進行的功課。

有人探究科技,當我們的悠遊卡進入電腦讀取,生活的軌跡、範圍、動線全都讓人一覽無遺,甚至了解習慣與心理分析,科技當然便利,但細想也讓人心驚,只要有一部如此機器,人人都有跟蹤狂的潛質,人人也可能是變態殺人狂的下個目標。這是日本藝術家木村亮太的「智慧型都會情報」。

有人探究移民,有時候,移民是為了尋求更美好的生活、更不同的環境,但倘若你是非法移民,到了新環境之後,絕對不可與他人不同,相異只讓人更危險,如果你和別人一樣,當然你就不引人注目,標新立異是合法公民的特權,在逃脫與融入之間,像兩棟大樓間的窄小防火巷,非法移民謹慎謀求生存空間。這是奧地利藝術家楊俊的「偽裝」。

有人探究身分,當帝國歷史大舉撤離,卻留下人民尷尬站在原地,舊國家與新國家時代未完整接合,有一條縫,卻讓舊子民無法抉擇是否跨越而舉步維艱,活在愛沙尼亞的俄羅斯人,不知所措地持有新國家發出的「外國人護照」,他們是從未離開出生地的外國人,因為「外國人護照」,想走也走不了。這是法國藝術家蒙特斯丘的「原子城市:希拉美」。

有人探究殖民,馬來西亞殖民奧地利的歷史,讓奧國民眾忘都忘不了,馬國歌手令無數奧國女孩崇拜,奧國人在馬國開始勞動生活,奧國勞動讓馬來帝國繁榮,卻遭歧視如二等殖民,奧國為馬國而戰,無數奧國人民戰死馬國沙場,如真似假、如假似真的殖民史,煞有介事。這是馬來西亞藝術家黃海昌的「再:注視」。

一位中東恐怖份子裝束的男子,拿著吉他唱美國鄉村愛國歌曲,他是美國人還是中東人?看著兒童高呼土耳其愛國口號,有沒有小學教孝月演講比賽的似曾相識?一群青年開車拖著前獨裁者銅像的頭在沙漠中奔馳,記不記得新聞台也做過蔣公塑像今在何方的報導?眾多錄像都會引發有趣聯想。

還有其他,還有其他,還有些討論國族議題的展覽空間,我就不多說了,多麼有趣的展覽,還有一個月。

資訊:
台北當代藝術館
台北市長安西路39號
「赤裸人」 2006年12月03日至2007年02月04日